【友天下】爱战胜时间——路易十四时代一个重要的法国雕塑钟杰作

图1a，尼古劳·文森提诺, 时间之神萨图尔努斯，木刻版画，

约1550年，高32.5厘米，宽44厘米，

美国芝加哥艺术博物馆（Art Institute Chicago）收藏，

图片来自维基百科。

图1b，弗朗索瓦·吉拉东，撒旦喷泉，1672-1677年创作，

位于凡尔赛花园，图片来自维基百科。

图1c，时间之神克洛诺斯（图1所示座钟局部）。

这个雕塑座钟的主题与它的外形设计源于意大利文艺复兴时代的画家乔万尼·安东尼奥·德·萨奇斯（Giovanni Antonio de Sacchis, 约1484-1539年，通常又被称作Il Pordenone）于1535年时在威尼斯的安娜宫（Palazzo d’Anna）中创作的类似主题的寓意壁画，时间之神萨图尔努斯（Saturn），原画可惜已经失传；但画家为创作此幅壁画所作的设计草图被尼古劳·文森提诺（Niccolò Vicentino，活跃于1510-1550年）制作成了版画，并因此流传至今，见图1a。 路易十四时代的法国伟大画家查尔斯·勒·布伦（Charles Le Brun）根据此画中时间之神的形象设计了凡尔赛的主题装饰喷泉“冬天”中的鎏金青铜雕塑形象，这一雕塑是路易十四的王家雕塑师弗朗索瓦·吉拉东雕塑完成的，见图1b；后者又根据自己雕塑的艺术形象加以修改，创作了时钟上的克洛诺斯形象。 此钟的初始设计图纸现在还保存在巴黎装饰艺术博物，它最早的设计是一个放置于墙面架子之上的钟表。 人们通常认为这个设计草图本身是由安德列-查尔斯·布尔本人亲自绘制的，图1d，这个设计非常成功并广受追捧与欢迎。 布尔从十七世纪初开始一直到1732年他去世，按照这个设计他制作了数个相同主题的类似但在细节上又有些变化的钟壳。

笔者希望指出的另外一点是，“爱战胜时间”这一造型艺术主题在当时应该是一个流行的艺术题材，从文艺复兴到路易十四时代，无论是在意大利还是在法国都被当时的艺术家们进行过多方面的不同探索，例如法国著名画家西蒙·沃耶特（Simon Vouet, 1590-1649年）就曾经在1643-45年时绘制过同样主题的绘画作品，见图1e，正是这种长期的文化积淀与多方面的艺术形式探索，才最终成就了布尔创作的这一杰作；直到今天，这一钟表造型仍被现代人们喜爱，类似的钟表被收入许多重要的博物馆，而其作品的图片或照片更是被收入到众多的钟表史学书籍之中。 从这一钟表造型的设计，我们也可以理解到路易十四时代乃至近现代法国的艺术创作过程与方法，所谓的标新立异，实际上是坚持向先进文化学习并不断探索的结果。

图1d，安德列-查尔斯·布尔 “爱战胜时间”；设计草图；

现存于巴黎装饰艺术博物馆。

图1e，西蒙·沃耶特，丘比特、维纳斯与希望战胜时间，油画，

作于1643-45年，高187厘米，宽142厘米，

现陈列于法国布鲁日的贝里博物馆（Musée du Berry），

图片来源于维基百科。

2. 卢浮宫人才公寓与入住其中的大师们

一件有趣的事情是，参与制作爱战胜时间布尔座钟的三位大师都住在卢浮宫中，他们不仅有着很好的工作关系，同时还是生活中的朋友。在介绍他们之前，我们先在此简单介绍一下卢浮宫人才公寓制度。

2.a. 南特敕令与卢浮宫人才公寓制度

1598年，作为天主教国家的法国国王亨利四世，颁布了著名的南特敕令，明确规定在法国境内的加尔文新教教徒，也称胡革诺教徒，不仅与天主教徒有同样的世俗权利，例如在就业的领域，新教徒有权从事各种职业的工作，国家所有官职也均对新教徒开放，而且新教徒可以在法国境内保持他们宗教信仰的自由，进行宗教活动，包括建立教堂，甚至保有城堡和军队以保卫自己的宗教信仰的权利，等等。 该敕令规定国家不得干涉国民的宗教信仰，为国家建立摆脱宗教控制的世俗政权与政治宽容奠定了基础。南特敕令的颁布使法国成为当时欧洲在政治与宗教上最宽容的国家之一，因此吸引了大量人才，为路易十四时代的文化繁荣起到了重要的奠基作用。我们讨论的这一时钟的作者杰克三世·色列特与安德列-查尔斯·布尔的家族就是因为南特敕令而来到了法国。

欧洲中世纪时期传统的手工业行会分工细致且行规严格，从相当程度上讲，它有着很大的正面意义，如对人才的培养、对艺术品质量的把握等等，我们今天喜欢谈工匠精神，其实所谓的工匠精神就是源自欧洲封建时代建立的行会规范；但严格的行规，对极少数超级有才华，尤其是有多种不同才华的人来说，是一种过份限制，比如作为家俱师的木匠不能从事用于家俱上的青铜鎏金雕塑铸造，即便是我们在图1见到的座钟上的青铜鎏金雕塑，也要分别由铸造、镂刻与鎏金等不同的行会师傅分别完成，这种分工严格的行会设置保证了不同工序都由经过严格训练的行会师傅完成，它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产品质量，但如我们目前介绍的这类雕塑座钟或有些布尔家俱之类的很难在传统行会制度下产生出来。针对行会这一缺陷，法国国王亨利四世（Henry IV, 1553–1610年）发明了另外一项重要而又卓有成效的人才政策，他在卢浮宫中设立了一些专门的公寓，用来邀请众多有专长的人才住在这些公寓里面，这些人中也包括了艺术家，亨利四世开始实施的卢浮宫人才公寓政策，对一群极少数在不同方面超级有才华的人们有着非常好的效果。 另一点特别值得强调的是，这些住在卢浮宫人才公寓中的专家们，虽然他们住在王宫并领受国王为他们提供的年金或薪水，但他们的创作是自由的，即便是国王，也只是找他们付钱订货，而不会干涉他们的创作，他们的众多作品主要是由他们自己或是通过经销商，卖给法国乃至欧洲其它国家的收藏家们。

正是在亨利四世倡导的宗教宽容与人才政策的共同作用下，巴黎成为极具吸引力的地方，具有不同信仰的各类人才都聚集这里寻求职业发展与美好生活的机会，这其中包括科学家、艺术家与古典文化学者，也包括尼德兰与现今德国以及北部欧洲国家的技术人才，比如我们在本文中提到的布尔家族（Boulle’s family），色列特家族（Thuret’s family）等，他们与巴黎那些深受希腊-罗马的古典艺术与文艺复兴、巴洛克艺术影响的雕塑家们相互影响，终于创作出极具特色的钟表造型艺术，成为路易十四时代装饰艺术的标志之一。

卢浮宫人才公寓这一传统延续了两百多年，直到拿破仑废止了封建行会，并将卢浮宫改建为博物馆，这一传统才被终止。 如果今天参观卢浮宫，当你沿着塞纳河岸走在博物馆的意大利画廊里，欣赏意大利文艺复兴画作时，你所处的位置就是昔日的卢浮宫人才公寓所在的地方的主楼层。

2.b. 安德列-查尔斯·布尔

安德列-查尔斯·布尔（André-Charles Boulle , 1642-1732年, 他的姓有时写作Boule）是路易十四时代最重要的巴黎家俱制造与雕塑大师。 讲到路易十四时代的钟表或是装饰艺术，我们没有办法不谈到布尔，在巴黎市政厅（Hotel de Ville）的墙上，有着众多为法兰西文化艺术事业的发展作出过杰出贡献的人们的雕像，在这些雕像中认真寻找，你会看到布尔的雕像。 正是这位伟大的家俱师，或者用现代语言来说叫“装饰艺术大师”，奠定了近现代法兰西乃至欧洲的家俱式样，并影响了整个世界，为我们现代人的生活舒适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图2，巴黎市政厅，图片来源于维基百科。

安德列-查尔斯·布尔的父亲让·布尔（Jean Boulle，原名为Johan Bolt）是来自德国的移民。布尔很年轻时就出了名，30岁前就已经搬入了卢浮宫中的人才公寓并在卢浮宫内有自己的工作室,有关他的文件中将他描述成为杰出的家俱师、青铜铸造大师、镂刻大师与鎏金工艺师。 有了国王路易十四的特许，布尔可以不受传统行会的限制，自由地进行艺术创作。 在他的整个艺术生涯当中，这位无与伦比的天才工匠、艺术家展示了超凡的发明与创造能力，这使得他的作品得到了包括路易十四国王在内的许多重要收藏家们的赞助与追捧，他也为他们创作了许多非凡的法国家俱的传世之作。 作为家俱师同时也是雕塑家，布尔经常是自己设计并制造他的青铜配饰部件与雕塑。 在布尔以前，没有人会收藏还活在世上的家俱师制作的家俱，但布尔用其作品打破了这一传统，他制作的许多家俱当时就被欧洲贵族以及艺术品收藏家当成收藏品来购买。 众多的欧洲君王，包括俄罗斯沙皇彼得大帝，会亲自来到他在卢浮宫的居所拜访这位以自己的才华震动了欧洲艺术大师，参观他的工作室，观看并订购他制作的家俱。 今天，他的作品更是陈列在全世界最重要的博物馆中，成为人类文明与文化发展历史上的重要见证与珍宝。

有一点值得指出的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布尔式镶嵌艺术（Boulle Marquetry）”，即在家俱或钟表的外部表面上布满了由修剪好的青铜片与玳瑁（即乌龟壳）或不同树木的木片组成的包括花纹、卷叶以及网格等各类图案，这一装饰艺术手法其实并不是布尔的发明，但是布尔将它与雕塑等多种艺术结合了起来，使它的艺术效果与视觉冲击力达到了极致。

笔者希望指出的是，虽然经过了长期的历史积淀，布尔有幸成为路易十四时代法国家俱制造大师的代表人物，但在布尔同时代人中，还有相当一批巴黎的艺术家们也在用着同样的技术与手法进行着类似的装饰艺术创作，这些艺术家包括皮尔·戈尔（Pierre Gole,1620-1685年），多米尼克·酷兹（Domenico Cucci, 约1635-1705年），亚历山大-让·奥喷诺德（Alexander-Jean Oppenordt, 1639-1715年）， 伯纳德一世·封·立萨安博格（Bernard I van Risamburgh，约1660-1738年），等等，他们作品的艺术水平与布尔在伯仲之间，他们一起创造了路易十四时代法国装饰艺术的辉煌，同时也奠定了法国钟表的造型，我们今天可以在世界上众多的艺术博物馆中看到他们的作品。 但是让布尔能够鹤立鸡群的，毫无疑问的是他更具独创性，尤其是在雕塑艺术钟造型方面所作的开创性工作。

图3，让·丹普特（Jean Dampt, 1854-1945年），安德列-查尔斯·布尔，大理石雕像，目前陈列在巴黎市政厅墙上, 由文章作者本人摄影。

图4，周瑟夫·魏文, 杰克三世·苏莱特肖像, 水粉画，

1704年绘制，高73厘米，宽61厘米，椭圆形，

私人收藏。

2.c．杰克三世·苏莱特

杰克三世·苏莱特（Jacques III Thuret，1669-1738年）是路易十四到路易十五时代早期的法国钟表大师。 他出生于钟表世家，父亲伊萨克二世·苏莱特（Isaac II Thuret, 1630-1706年）是最早在法国制造摆钟的钟表师之一。 1694年他被任命为国王的钟表师（Horloger du Roi），并且获得了入住卢浮宫内专门为艺术家、科学家等各类顶级人才准备的公寓的特殊待遇。 正因为住在卢浮宫中，苏莱特有机会与同住在卢浮宫的伟大家俱师安德列-查尔斯·布尔合作，他们一起制造了一批杰出的艺术钟表，如今我们可以在许多欧美的顶级博物馆中见到他们合作的钟表。从他去世后的财产清单看来，他不仅过着相当舒适的生活，而且他具有极其广博的知识，在他的家中有一个图书馆，其中收藏了工具书，旅行，诗歌，经典，小说等各类书籍，其中还包括了几套不同版本的《唐·吉柯德》；他还收集了一些包括绘画与装饰雕塑在内的艺术品。

图5，周瑟夫·魏文（Joseph Vivien, 1657-1735年），弗朗索瓦·吉拉东肖像，水粉画，1701年绘制，卢浮宫博物馆收藏，图像来自维基百科。

图6，皮尔·立波特尔（Pierre Lepautre），1699年8月13日路易十四骑马像落成典礼，版画，约1699年绘制，图片来自维基百科。

图6a，弗朗索瓦·吉拉东，路易十四青铜骑马像，约1699年制作，

现陈列于卢浮宫博物馆，图片来自维基百科

2.d．弗朗索瓦·吉拉东

弗朗索瓦·吉拉东（François Girardon, 1628–1715年）是法国雕塑家，同时也是路易十四国王的首席雕塑家。 他生于特鲁瓦（Troyes），早年学习木匠手艺并从事木雕工作，在为列艾宝特城堡（chateau of Liebault）工作时，其工作引起了法国首席大法官皮埃尔·塞吉埃（Chancellor Pierre Séguier，1588-1672年）的注意，后者首先帮助他来到了巴黎，并在弗朗索瓦·安圭埃尔（François Anguier）的工作室学习与工作，然后安排他去了当时的艺术之都罗马进一步学习艺术。 1652年，他回到了法国，并且很快就开始与宫廷画家查尔斯·勒·布伦（Charles Le Brun）合作，他将勒·布伦的许多设计变成了真正杰出的大型组合雕塑作品。 他的这些作品带有明显的勒·布伦绘画作品的艺术特征，宏伟、壮丽、富于装饰性而又具有强大的视觉冲击力，他因此被邀请为当时正在建造的凡尔赛宫廷与花园提供大量的雕塑作品。1657年，吉拉东被选为王家绘画与雕塑学院（即后来的法兰西艺术院，）的院士并于1659年成为该院的教授。 1679年10月29日，他被邀请入住卢浮宫的人才公寓。 1695年，他被指定为艺术学院的院长（chancelie）。 1690年，他还被任命为国家雕塑工作总监（inspecteur general des ouvrages de sculpture），这是一个在当时非常有权势且报酬丰厚的职位。1699年，他的最著名也是最重要的作品路易十四青铜骑马像终于铸造完成，并被置放于巴黎的路易大帝广场，见图6；但这尊伟大的雕像在法国大革命时代被推翻并溶掉，最终没能流传下来，我们今天只能在卢浮宫博物馆内见到一个由吉拉东亲手为这个雕塑制作的一个较小的青铜模型,见图6a。他在凡尔赛花园中制作的雕塑组群“强奸普罗赛尔宾娜”（Rape of Proserpine）是他的代表作，图7。 除了在卢浮宫、凡尔赛宫与巴黎市政厅等主要博物馆中可以看到他的作品外，我们也可以在他的故乡特鲁瓦博物馆内见到一些他的最好作品。

图7，弗朗索瓦·吉拉东，强奸普罗赛尔宾娜，大理石，

1677-99年制作，高270厘米，目前陈列于凡尔赛花园，

图片来自维基百科。

图8，左边展示的是所罗门·科斯特根据惠更斯的发明于1657年最早第一批制造出来的几个摆钟之一，而右边则是惠更斯于1658年时发表的著作《摆钟理论》，现在陈列于荷兰莱顿的布尔哈夫博物馆（Museum Boerhaave, Leiden）中。

3. 举例简述路易十四时代的钟表造型发展

我们在此节中通过实例简述路易十四时代摆钟造型的发展，希望读者可以从中看出布尔创作的爱战胜时间这一雕塑钟型的革命性。

对于现代机械时钟制造来说，最重要的发明毫无疑问应该是钟摆，它的理论是由意大利著名数学家与物理学家伽利略（Galileo,1546-1642年）所提出的，而具体的科学实验则是后来由荷兰数学家与物理学家克里斯蒂安·惠更斯（Christiaan Huygens,1629-1695年）完成的。 1657年荷兰钟表制造师所罗门·科斯特（Solomon Coster, 1620-1659年）为惠更斯制造出了第一个摆钟。钟摆的发明，将机械计时装置的准确性从原来的每天误差在15分钟以上提高到每天误差可以控制在15秒以内，极大地提高了机械计时装置的准确性；同时也使得以前每天需要数次上弦的钟表变为可以间隔一天以上才需要上弦的机械装置，因此钟表开始变得真正实用起来，并有了商业化的可能。

法国钟表师在1658-1680年之间，基本上采用了科斯特式的外部造型，尽管在华丽程度与装饰性上，有些法国时钟采用了玳瑁贴面甚至加了一些简单的鎏金青铜花纹装饰。 然而在观念上与科斯特不同的是，制造钟壳的法国家俱师们将钟壳看做一个建筑物或者是房子，其内部居住的是时钟的机芯与钟摆。在同一时间里，有些英国制造时钟外壳的家俱师们也有着类似的观念，而从1660年查理二世到1688年英国光荣革命推翻詹姆士二世这段时间里，这两位国王都笃信天主教，整个国家有着强烈的天主教倾向，因此在造型艺术方面也有着类似于同时代法国路易十四王朝的思维方式与想法。 法国与英国最终在路易十四时代后期走上了完全不同的艺术道路，应该与这两个国家在光荣革命后宗教信仰上的差异也有关系，而法国雕塑艺术钟的出现，可以说是法国与英国在时钟造型上分道扬镳的标志，也是法国开始引领欧洲装饰艺术潮流的重要因素。

图9，带人体雕塑的建筑式早期布尔镶嵌艺术座钟“时间之神”，

路易十四时代，1685年之前制作于巴黎；高58厘米,宽40厘米，厚19厘米；钟表师为让·勒·梅尔；钟壳制造者为安德列-查尔斯·布尔；

私人收藏品。

图10，路易十四时代1690年代制作的娃娃头形摆钟，

现在陈列于巴黎摆钟艺廊，作者本人摄影。

1690年代初，一个人们通常称作娃娃头钟型（tete de poupee）新钟型出现了，图10，它的造型观念与相对平直的长方形建筑式时钟造型有着显著区别，它更像是一个可爱的人像或者雕塑中的胸像。正是这一钟型导致了极具法国特色的雕塑艺术钟的诞生。 我们可以比较图10中的娃娃头钟与图1，图11和图12中稍晚时出现的爱战胜时间布尔钟，可以清楚地看出其造型观念的发展。

图11，布尔式壁炉座钟“爱战胜时间”，

钟壳作者为安德列-查尔斯·布尔；机芯作者为保罗·古丁；

高101厘米，宽46厘米，深28.6厘米；

现在陈列于美国加州的保罗·盖提博物馆，图片来自维基百科。

图12，布尔天文座钟，“爱战胜时间”

图13，青铜鎏金与镀氧化钴配红色斑岩座钟，爱战胜时间，

约1780年作于巴黎，路易十六时代，高62.5厘米，35厘米，25厘米，

钟壳作者为青铜铸造大师埃特涅·马丁库尔特（Étienne Martincourt），造型设计为雕塑家奥古斯丁·帕尤（Augustin Pajou），现陈列于英国伦敦华莱士收藏博物馆，图片来自维基百科。

图14，青铜鎏金配卡拉拉大理石座钟，爱战胜时间，

1785-90年作于巴黎，路易十六时代，高94厘米，宽104.1厘米，31.8厘米，机芯作者为让-巴普提斯特·利鲍特（Jean-Baptiste Lepaute），钟壳作者为青铜铸造大师埃特涅·马丁库尔特，造型设计为雕塑家奥古斯丁·帕尤，现陈列于美国大都会博物馆，图片来自大都会博物馆网页。

4. 真爱永恒，创意不断

布尔设计并制作的爱战胜时间这一主题雕塑钟毫无疑问在巴黎乃至整个欧洲各国宫廷与鉴赏家中立刻获得了巨大成功，正因如此，它激励了巴黎钟表制造者们持续制作出同一主题的时钟，在路易十五时代不乏高质量的杰作。 到了路易十六时代，随着新古典主义潮流的兴起以及钟表制作材料的转变，主要的钟壳制造者从家俱师转变为青铜雕塑家，加上半个多世纪的钟表技术发展，全新的同主题座钟造型终于出现，如图13与图14。 这些新的座钟与其说是钟表，不如说是雕塑，它们将计时用的钟盘展现为水平旋转的形式并巧妙嵌入到了主题寓意雕塑之中。 我们仅在本文末尾选取两个路易十六时代制作的爱战胜时间寓意雕塑座钟的代表作品供大家欣赏，也许我们的读者会多少从中多少体会到旧时代那消逝的优雅、奢华与辉煌。 返回搜狐，查看更多